在青训领域,大卫-费尔南德斯 (David Fernández)在西班牙,尤其是加泰罗尼亚是一个受到尊重的名字。巴达洛纳人曾在西班牙人,一家善于培养球员的俱乐部工作了十五年,而在四年的皇马生涯之后,他来到了加泰罗尼亚的另一家西甲俱乐部。
若非埃尔维斯-科卡 (Elvis Coca)因为数年前在社交媒体上的亲皇马言论遭到“退货”,大卫和巴萨将擦肩而过——在几周之前,他加入了变换东家的希洪竞技担任马雷奥足校的校长,帮助俱乐部发展青训体系。大卫加盟之后,记者Carles Aguilar在社交媒体上称,“你愿意的话,我会像一个得到新鞋的孩子那样兴奋,如果你也不愿意的话我也要这么做。”
大卫-费尔南德斯在达尼-哈尔克体育城
从兼职教练到青训协调员
1985年出生的大卫-费尔南德斯现在只有37岁,但是他已经有超过二十年的教练生涯。“我16岁正在读书的时候就开始当教练了,中间有段时间还在邮局做兼职。”当时大卫在Túrbula的一家和西班牙人有合作的足校干青训,然后在2004/05赛季成为了西班牙人Pre-Benjamín (U8)梯队的主教练。“我开始是Benjamín B梯队的主教,接着一路从Pre-Benjamín, Benjamin B, Benjamin A, Alevín B, Infantil B, Infantil A, Cadete B一直到了Cadete A (U16)。”
在西班牙人的十五年,巴达洛纳人形成了对青训的系统认知。作为一位教练,他认为技术,身体条件与心态是一个球员最主要的竞争力,而对于6、7岁的小孩来说技术是最应当被重视的方面。除此之外,一位球员应该在青训阶段接触最多的角色,场上功能,并在球场的不同区域踢球,这样的话在未来才能够适应任何教练的需求。作为一名协调员,大卫对足球风格也有深刻的理解。“俱乐部有一个统一的风格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但不是说完全按照一种方式来踢球。没有两个球员是完全一样的,因此没有两支球队是一样的。人们觉得西班牙人的球队总是更加直上直下,非常乐于竞争,而巴萨的球队更喜欢占据空间,逐步推进。但这种只是理想中的情况,但是事实并非如此。往往你需要了解球员的长处,并最终组合成一个集体的思路。”
19岁的大卫-费尔南德斯
训练之外,青训工作更在于和人打交道。大卫深知,如果要得到球员的信任,就要对他们报以真诚。“喜欢,要求和真诚是密切联系在一起的。教练既需要提出高要求,对球员进行纠正,又需要在一些时候表现出对球员的欣赏,球员是不能被欺骗的。这些年,我意识到小孩子往往会更心怀感激,但是长大之后他们会变得有点自私。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因为环境引导他们变成这样的。但是球员并不傻,你骗他们的时候他们非常清楚。”
签下球员,并看着他们长大
除了培养职业球员,对大卫-费尔南德斯来说,足球显然也是育人的过程。“如果一个球员没能意识到他们的不足之处,如果不能自我批评,自我要求,尽最大努力的话,他们就会害了自己。”除了优良的品格,加泰罗尼亚人还高度评价了足球在传播价值观方面的作用,“没有什么方式比通过他们最喜欢的东西更适合来向他们传播价值观了。”
对于一个球员的成长和提拔,大卫理解自己在其中的价值和所背负的责任,因为进步和成熟对于绝大多数球员来说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教练的作用是关心每一位球员的个人成长,因为每一个个体都是不同的。”耐心,高要求和努力工作是大卫眼中这份工作的基础。“当你看到一个条件很好的男孩因为状态不好,发育不好或者其他原因没法进步的时候,你需要保持耐心。”另一方面,加泰罗尼亚人认为对球员的提拔也应更加慎重,“有时候,对青训的要求让我们急于求成。”大卫认为,虽然迅速提拔球员的过程是非常美妙的,但是做出这个决定是需要承担很多责任的,因为这可能会毁掉球员。“如果你做了一个鲁莽的决定,那么球员就会飘起来。(在得到提拔之前)球员首先需要证明自己,他需要知道自己表现得要比别人更好。即使是安苏法蒂这样的球员,他们的提拔过程也是按照正确的方法来的。”
2016年,大卫-费尔南德斯获得了西班牙人内部的“青训足球奖”
这名技术人员和西班牙人的故事在2017年告一段落。时任青训协调员和Cadete A梯队教练的费尔南德斯拒绝了鹦鹉军团Cadete B梯队主帅的职务,带着“历史级别的”战绩离开了西班牙人——他率领的球队在联赛的三十轮中取得了27场胜利,其中包括一次12连胜和一次9连胜,得到82分,打入111球。尽管最终因为净胜球少于巴萨无缘联赛冠军,但是他的球队在加泰杯和地中海国际杯 (MIC)的比赛上都战胜了巴萨并且夺冠。“我们有八位国少队的球员,这给了我们很大的优势。球员们的职业精神,雄心……我对球员们的表现非常高兴。”
那届球员对巴达洛纳人来说是特别的,“我参与了很多球员的引进过程,但是之前我并没有执教过他们。我看着他们成长,而现在我有机会在一个重要的年龄段来训练球员们。”事实上,同时参与球员的签约和训练伴随着大卫的生涯,一长串的球员名字都和他相关:阿德里亚-佩德罗萨,塞尔吉奥-戈麦斯,阿龙-马丁,波尔-洛萨诺,哈维-普阿多,维克托-戈麦斯,奥斯卡-梅伦多和2016/17赛季那支Cadete A梯队中的尼科-梅拉梅德,他在2020年完成了一线队首秀。“在阿德里亚-贝尔纳韦去了巴萨之后,我们从科尔内利亚签下了尼科。当然,尼科来到西班牙人不是因为贝尔纳韦离开了,而是他本身就很好。他总是专注于球场表现,力求变得更好。”
尼科-梅拉梅德是2016/17赛季西班牙人创纪录梯队的一员
“我是自愿离开西班牙人的,我并不想说些什么,因为这样的话会针对某些人,”大卫-费尔南德斯在《阿斯》的采访中表示,但是“某些人”的名字曾在记者Noelia Déniz的采访中出现。“在何塞-卡萨诺瓦 (Jose Maunel Casanova)离开,约尔迪-拉尔丁 (Jordi Lartín)和安赫尔-莫拉莱斯 (Ángel Morales)到来之后我们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日子。他们完全不会管理,在不知道青训是什么的情况下就发指令。好在现在我们又回到了应有的水平。”大卫称,“我是自己决定离开的,我不喜欢发生的那些事情。我所相信的是步步为营的晋升轨迹和任人唯贤的用人法则,我觉得如果我们尊重这样的理念,那么会做得更好。”在决定离开之后,大卫并不缺少下家——皇马和曼城都想让这位对加泰罗尼亚青训了如指掌的技术人员为俱乐部带来更多知识,而大卫最终选择了前者。
在皇马,管理四十位球探
与在西班牙人扮演的教练角色不同,大卫在皇马的职务是招募协调员,同时兼任Benjamín (U10)和Alevín (U12)年龄段的协调员。《阿斯》的报道中将大卫列为“青训营里级别最高的工作人员”之一,并称他是“实权人物”,而一些媒体则将大卫的职务描述为招募总监。“我不发明球员,我做决定,基于我们的能力和所拥有的手段做决定,”大卫表示,“我们有41个球探,分布在西班牙各个角落。我们接到的指令总是获得最好的球员,而我们也对马德里地区给予一定的倾斜。”
大卫-费尔南德斯在皇马担任招募协调员
在皇马工作和在西班牙人工作并不是一回事,如同大卫所说,“来到皇马之后你就了解了这家俱乐部的伟大。”大卫的同事中包括了皇马名宿劳尔和哈维-阿隆索,而在这家俱乐部中无论你是藉藉无名的小人物还是偶像级别的巨星,“都得到了平等的对待。”但是,在大球队和小球队中,青训营的地位也有所不同。“在西班牙,每个人都热爱并尊重着青训营,而在马德里,我们的工作总是得到尊重和理解。”
皇马在2020年迎来了管理结构的变动,带来大卫-费尔南德斯的原青训总监拉蒙-马丁内斯 (Ramón Martínez)成为了副总经理,而他的职位则由马努-费尔南德斯 (Manuel Fernández)接任。马努对青训部门进行了重组,而一年之后,大卫-费尔南德斯离开了皇马。尽管现在并不能对大卫的工作进行客观的评价,但是他确实为皇马从加泰地区的达姆 和西班牙人等俱乐部带来了不少潜力不错的球员,如安德里-古德约翰逊和波尔-福图尼。
离开皇马后,大卫-费尔南德斯接受《阿斯》采访
在西班牙人和皇马参加招募工作的特殊经历也使得大卫对于人才的获得和流失有了深刻的感受。在西班牙人工作的时候,每年巴萨和皇马这样的球队都会带走最出色的球员,而在皇马他每年也在对西班牙人这样的球队做同样的事情。“我在西班牙人的15年里48个球员离开了,我没有抗议,而是接受。”大卫认为,在球员的流失这件事上,比起抱怨更重要的事情是拥有自己的认同,做自己的工作并且看得更长远。
另一方面,大卫认为作为大俱乐部也应当意识到社区俱乐部在青训生态链中的价值。在六年前Vavel的采访里,巴达洛纳人说,“像巴萨,西班牙人这样的俱乐部不能太以自我为中心,觉得我们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加泰罗尼亚的其他球队也做得很好,只是没有得到这么多关注和营销而已。他们训练球员,向我们提供球员,我们必须清楚这件事,不能忘记我们的根基在哪里。”大卫显然不是“营销式”青训的支持者,在他看来把那些还没有任何成就的球员放在聚光灯下,甚至称为某某的接班人是非常严重的错误。他在2016年的采访里的另一句话也巧合地映照了巴萨的现状,“一个球员如果你在签下他的时候他已经是职业球员了,你不能说他是俱乐部的青训产品,因为他已经接受培训的阶段是在其他俱乐部度过的。”
为巴萨带来专业和经验
在从2002年到2021年连续工作了19年之后,大卫-费尔南德斯花了一年来反思,并为接下来的职业成长做最好的选择。喜欢寻找刺激的加泰罗尼亚人优先选择的是那种为历史悠久的俱乐部带来自下而上的再生的工作,他想要一个更大的挑战,并从各个角度来了解青训,这也就是他选择接受希洪竞技的邀约,担任马雷奥足校总监的原因。
然而,大卫和希洪竞技的故事草草地结束了——加盟希洪竞技仅仅几周之后,在阿莱马尼的邀请下,他加盟了巴萨。在瓦伦西亚的时候,阿莱马尼就曾想把巴达洛纳人招至麾下,而这位顶级足球总监终于在巴萨将想法付诸现实。事实上,阿莱马尼这类经理的作用不仅在于招募球员,完成转会,更在于为俱乐部招募那些拥有深厚的专业知识和丰富经验的技术人员,大卫-费尔南德斯就是这样的例子。
达尼-费尔南德斯与马塞利诺合影
在加入巴萨之后,大卫将会负责16岁以上球员的招募,目的是为青年队和拉法-马克斯的巴萨竞技寻找“符合巴萨水准的球员”。这一工作此前的负责人为巴克罗,但是这位名宿在过去数年的工作很难称得上是令人满意。在西班牙人和皇马工作近二十年之后,大卫在业界已经积累了丰富的声望,而耐心,真诚,经验丰富的巴达洛纳人,将会用他的专业知识为巴萨创造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