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流动盛宴专栏】所有的奥运会组织者都冀望奥运会可以留下一份遗产，改变他们所生活的城市。对于法国人来说，确保奥运会和残奥会选手不是最后一批在塞纳河里游泳的人，是其中的一个重要部分。（本文编译自《The Athletic》

编译丨张宾

巴黎的春天总是美好的，这座古老的城市将在一百年后再一次迎来奥运盛会。

在埃菲尔铁塔的脚下，在橘园（莫奈睡莲的故乡）旁边的广场上，在凡尔赛宫的花园里，正在建起临时的体育场馆。然而，最重要的奥运设施可能是大多数人永远都不会看到的，那就是耗资15亿美元修建的地下隧道和水箱。它可以确保穿城而过的塞纳河适合举行铁人三项和马拉松游泳比赛。

是的，你没看错——在塞纳河里面游泳。

这条可以让心融化的河流，是无数人求婚的地方。多年来，热恋中的情侣们会把双方的名字写在锁上，然后将锁挂在艺术桥的铁链上，最后“狠心”地把钥匙扔进流淌的河水中。这象征着“锁住了爱情”。

但是，只有那些能够接受污泥、浑水、粪便以及其他各种废弃物的人才会想到在这条河里游泳。这在大约一个世纪的时间内都是违法的。

巴黎奥委会在去年的一些测试赛中进行了尝试，其中包括了铁人三项比赛。铁人三项的名将克尔斯滕-卡斯珀去年就在现场，她将在巴黎迎来自己的奥运首秀。她记得自己站在出发的码头上，“抬头就看见了埃菲尔铁塔，然后微笑着”。

至于这个微笑，与巴黎奥组委规划和协调主任兰比斯-康斯坦蒂尼迪斯从其他运动员处得来的反馈相吻合。“没有人不说这不是一次独特的经历。”他说道。

这只是描述它的一种方式。

奥运选手以及残奥选手们能否在塞纳河中游泳，目前仍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这个价值15亿美元的水箱被用来在暴雨期间收集通常会流入河流的污水，再加上市政方面经年累月限制来往的船只，以及禁止工厂污染河流，但这些努力也就只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亦即能否如期举办游泳赛事还要看天吃饭。

5月初，官员们为奥斯特里茨水箱揭幕。该水箱位于巴黎东南奥斯特里茨火车站下方。它可以容纳1320万加仑的水，足够填满20个奥运会规模的游泳池。

5月下旬，巴黎连续下了一周的雨。这给正在举行的法网带来了巨大困扰，塞纳河也没法游泳了，因为雨水淹没了水箱和隧道系统，废水和污物再次流入了塞纳河。

官员们对此心知肚明。他们知道这种情况可能会在奥运会期间发生。尽管在奥运会举行的7月底和8月初，巴黎通常都是温暖干燥的。他们希望好天气一如既往。

世界游泳协会（前国际泳联）建议，公开水域的游泳比赛可以有一个备选场地，以应对比赛当天水质下降的问题。巴黎的官员们十动然拒，考虑了他们的建议，但最终还是祈祷比赛期间不要下雨，并希望巴黎夏季温暖的阳光可以杀死足够多的危险细菌。

除了推迟几天举行比赛，让污秽的河水顺流而下之外，没有其他备选方案。他们说，可以把铁人三项变成铁人两项，只保留自行车和跑步，因为在整个城市周边没有可供完成6.2英里游泳的干净湖泊。

康斯坦蒂尼迪斯说：“我们不会让运动员处于危险之中。”

水质是否足够干净，以适合举行比赛，已经成为奥运会组织者们每四年讨论一次的话题。他们越来越倾向于在电视上看起来很棒的风景优美的水域举行比赛。

举行公开水域比赛的场地并不总像夏威夷科纳海岸那么完美。为了在电视上呈现出美景，以及在城市中心举办比赛而付出的代价，往往就是水有些恶心。

2016年，里约奥组委希望让游泳者出现在科帕卡巴纳海滩附近，那里多年来一直都是该市污水的汇聚地。五年后，东京奥组委让游泳选手在东京繁忙港口附近的台场海滨公园比赛，这里也汇聚了东京的大量污水和径流。官员们安装了大量的滤网，期望可以从汹涌的水流中过滤掉有害细菌。

很有希望为美国赢得铁人三项金牌的摩根-皮尔森说，东京的水比他去年在巴黎参加测试赛时的水“浑浊得多”。他当时没有在那里进行训练，因为他觉得不值得冒着生病的风险去熟悉水域。

对于塞纳河，摩根-皮尔森则表示：“我这辈子一直都是在比这更干净的水里游泳，但这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事实上，细菌并不超标。与所有大型公开水域比赛的主办方一样，巴黎奥组委的负责人将遵守世界游泳协会制定的安全游泳标准，该标准规定了与污水关系最为密切的相关细菌——大肠杆菌和肠球菌的水平。

这需要一个“良好的水质”。对于那些微生物专业的学生来说，这意味着每100毫升水中的大肠杆菌少于500个“菌落形成单位”，肠球菌少于200个单位。菌落形成单位是细胞的集合。塞纳河还必须通过一项肉眼测试，以检测河水的浑浊程度和漂浮的碎片水平。测试需要在比赛前几天在赛道上的多个地点进行。

泰勒-斯皮维是美国铁人三项队的另一名成员。她从小就在洛杉矶附近的南加州海滩上当救生员。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在暴雨后游泳可不是一个好主意。她从未忘记过这一点。她去年参加了在塞纳河里举行的测试赛。

“没有人生病。”她笑着说。

所有的奥运会组织者都冀望奥运会可以留下一份遗产，改变他们所生活的城市。对于法国人来说，确保奥运会和残奥会选手不是最后一批在塞纳河里游泳的人，是其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巴黎市的一些运河已经有限度地允许市民游泳。该市计划在2025年沿着塞纳河开放三个游泳区域，前提是奥斯特里茨水箱可以发挥作用，且市民们为实现这一信念飞跃做好了心理建设。

“巴黎人已经接受了在城市水道里游泳的想法，但他们现在需要真真切切地看到这一幕成真。”康斯坦蒂尼迪斯如此说道。